其叶蓁蓁（四）(2/2)

漆萤转看向追过来的枕微，她面无表，看得枕微莫名其妙，“你怎么不走了……”

将要碰到那柄剑时，后遽然有一枚五帝钱破空而，把她的魂魄重重打开，电光火石间，漆萤迅速放鬼息，托住险些坠塔外的枕微。

到我朝元武年，塔的宝瓶被撤去，塔门也被封闭起来，在元武年之后的一百年里，直至今日，梵定寺浮图塔一直是朝廷明令的禁地。

“你等等我……”

枕微觉得那剑格外熟，鬼使神差地走过去，踮起脚尖，伸手。

来人着绯服乌履，持一剑。

“漆萤，你觉得哪说法可靠些？”

那人闻言蹙眉，“她是鬼。”

“若二选其一的话，信镇鬼。”

“照你这样说，那六座砖塔并不是与浮图塔同兴于前朝，而是元武年补建的，用来设阵法，镇压浮图塔的恶魂。”

侧首望去，若有若无的鬼息竟残存在一断开的栏杆上，那痕迹，仿佛有人曾从这里掉去。

剑有赤符文，她将那剑锋指向枕微，陡然朝她魂魄刺。

“冯枕微。”

一层一层上去，空气愈发阒寂。

“事不过三，冯枕微，若不想魂飞魄散，就不要再打这座塔的主意。”

漆萤旋即释鬼息裹住剑尖，那剑最后停在一寸之外。

剑上符文繁芜如血，霎时将鬼息破开，枕微的魂魄不能再有差错，漆萤只得用替她挡这一剑。

枕微忽然停在最后一阶，漆萤同时抬望去，那塔之上，赫然悬着一柄剑。

旋即用剑划破指尖，以血化朱砂，在掌心画一符，符成，走过来，扯开漆萤的衣襟，把血符覆在她纤雪似的上。

临近塔之时，漆萤蓦地停步，受着周遭忽而现的细微鬼息。

那女人目如霜，“我说过不要再有第二回。”

还有可能是……

“至于你，看好冯枕微，否则同罪论。”

至于元武年间，为何镇煞，塔禁锢的又是何人的魂魄，便不得而知。

浮图塔兴建于前朝永业年间，塔曾装有鎏金宝瓶，夜间灯火通明。

因此坊间也有各传闻，猜测浮图塔为何被封禁，诸如镇恶煞、明烛云云。

那人迟疑地挽剑于后。

“这太古怪了，漆萤，你说……”

魂魄受伤，疼痛更甚活人数倍。

“更何况我们什么都没，你凭什么伤她！”

那剑光最后只压了一寸去，刺破漆萤的，霎时如烈火焚烧。

“大约如此，在归德灭佛的三年中，梵定寺得以保存，未被毁去，或许也是这个缘故。”

四灵代表四方神灵，对应二十八星宿，一般是家的说法，虽说佛合，但也不至于合到这个地步。

漆萤未动。

这回枕微走在了前面。

枕微摸摸墙上的连纹浮雕，自言自语：“这塔里，也没什么奇怪的，不像是有恶鬼的样，既然慈音没来过，我们上去看看，就快些回家吧。”

不，不一定是慈音。

然门扉禁闭，已荒芜许久。

漆萤不信有世上会有不灭的人鱼膏脂，然而以阵法禁锢魂魄，她确是信的，毕竟自己在若无河底待了一百年。

这鬼息的味漆萤再熟悉不过，她没有过浮图塔，不是她留的，那么，是慈音。

塔有月光粼粼，落在回廊栏杆之上，漆萤走得很快，枕微追不上，在后面喊她。

“去看看。”

“为何？”

、法之类的标志？”

枕微继续喊：“对、对啊，程璎疼幼妹，舍不得她死去，所以找法招魂，留她在人间，你若不想得罪安定公府，就放了我们！”

枕微一转，那女郎已经朝正中央的浮图塔走去，塔三百余尺，谓之七层浮图，周回一百二十步，其每层周匝有门窗槛、回廊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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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微捂着，惊惶大喊：“她是安定公世程璎的妹妹！你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