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3/3)

方天至冷冷：“二位如此筹谋，才是将贫僧看得太低了。”

殷妙本一语不发，此刻却忽而轻轻叹了一声。

她柔声问方天至：“你难连一句话也不愿意同我说了？我就在你旁边，为何你却要去问他？我虽骗了你，可……你心里难不清楚，他绝非一个好人，比我要坏上千百倍？他的话……难竟比我的话更可信么？”

方天至还未答她，蝙蝠公已慢条斯理的开了，仿佛正轻轻慨一般，“阁可听见了么？你我同样都是男人，我扪心自问，若被天主这般的人如此相问，心中哪怕有万疑虑愤怒，也舍不得再怪她一丝半毫了。”

殷妙如若未闻，仿佛正在黑暗中痴痴凝视着方天至，凄楚：“你来救我……我心里很激。我更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骗你。你是不是很怪我？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绝不值得半同！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曾对你有过坏心，可那已经是很久前的事了！你……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方天至静静等她说完，才和声问：“贫僧早先就有怀疑，你并非是被沈二从窗外劫走的。只是不到最后关，我并不肯轻易质问你。贫僧夜里明明听到你回舱的脚步声，现在想来，应该是铁夫人趁我二人甲板谈话之际，提前离开房间，在某躲了起来。而你则一直留在甲板上，等她代替你抱着琴回去。趁此机会，沈二则从窗攀，制造迷药劫人的痕迹，等贫僧回到房间后，他再和你在甲板上汇合，就此杀掉两个手，一齐坐小艇离开。”

他缓缓将理顺的景再现来，“不知贫僧猜得对不对？”

殷妙涩然：“……你早就怀疑了我，却仍愿意赴险来救我？如果我真的是被劫来的，你……在石屋里，你是不是就不会推开我了？”

方天至：“阿弥陀佛！贫僧受骗并不会害死贫僧，贫僧怀疑却可能会害死你，若能救人一命，便是上个七八次当，又有何妨？”

他微微一顿，又泰然缓，“可不论受没受骗，贫僧向佛之心依然，是以才推开施主。施主这般问贫僧，却是又将贫僧看得低了！”

殷妙颤声：“我……我并非看不起你！我只是……只是……”

方天至却不再理她，转向蝙蝠公：“你既然知我自囚室中带走了天主，那么想必囚室中发生了什么，你也一清二楚了？”

蝙蝠公叹：“不错。本想抓抓阁的把柄，却不料阁当前，竟丝毫不为所动。事既不成，在自然得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不要独自当了恶人才是。与同样的恶人结怨不要，只要还有好，大家总不会就此翻脸，可与阁这般正人君结怨，就有些麻烦了。”

他又和煦地恭维，“阁聪明过人，在只在拍卖会上略提一句，阁便已想得极清楚了。”

方天至拨着念珠，：“不错。你知贫僧救了天主，好心提醒了我，还十分客气地向贫僧要了十八万银。”

蝙蝠公：“哪里。在明知阁的份，却放任阁自由行动，还将阁当客人招待，这便是在朋友的诚意了。”他忽又笑起来，轻柔，“不过阁记错了数，不是十八万，是二百三十八万。”

方天至也笑了，沉：“二百三十八万，这许多的钱，贫僧已许多年未曾见到过了。信么，贫僧也拿不来。”

蝙蝠公沉默了许久。

再张时，他声音已渐渐冷了来，“这么说，阁并没有同我朋友的诚意。”

方天至：“你知的很多，但你有一件事不大明白。”

蝙蝠公：“你想说什么？”

方天至冷冷：“你不大明白，贫僧不是来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