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2/2)

促狭地笑了，可声音平静到发冷，如命令她：“阿卿，把你最近写过的纸给我。”

她注视着卿芷。手停在她光的脸颊，住冲动，回忆起第一次因太痛仓促扇去的经历，只觉可惜。这张脸，应当以更巧妙、更仔细的力气扇去。是一副致到让人想考虑怎样破坏最好的面容。手也好。

她如同很兴，只是底没什么笑意，好似怜或早猜到结果，轻声说：“你瞧，也不是什么都可以。阿卿，你这次算背叛了我的信任，你要记好。”

“靖姑娘想要，芷便尽力送上。”

靖川惊讶地瞥她一：“我没有事，就不能来么？”

她对她，只是客，还是什么？

卿芷可见地犹豫。她刚要开，说些委婉的话：不能、不可。光剑认主，落别人手里，不过一柄废铁……多多少少，是不愿。靖川盯着她，半晌，噗嗤笑声。

靖川目光一转，落在旁边被包裹好的光剑上。古剑在沉黑剑鞘中，锋芒尽收，安安静静地靠着墙，珠翠、金箔的光，沾不到它分毫。这是把好剑，举世无双。

靖川听过，轻佻地转一圈笔。墨洒，她拈着笔杆，用最末那分，轻抵卿芷。

卿芷略显拘谨，摇：“都是重复的抄书……”话音未落，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轻轻动，燥发的手掌，着温凉的肤，不释手、怜地抚着。

“我不缺什么，但确实想要一样东西。”

她哑无言。又一次五俱焚，大起大落后，只剩一的激——靖姑娘是多么宽容她……

抚着。

靖川惋惜地叹气，笑：“你知吗？我喜你偶尔违背我的心意。但是，总拒绝我，却不怎么解风了。”

她从未那么冰冷地看过她，此刻视线却依依地、不带地落在卿芷上。

靖川坐在她对面，也拿一张纸，提笔蘸墨。

她多在城游览风光。设几条，坐船看过，澄澈的碧环绕城池，琉璃般晶莹剔透，飘一片片芬芳的。悠然自得的居民，舒展羽翼，这里便是她们的桃源。

“……是。”卿芷叹了一声，满心愧意，“我应向你歉赔礼。”

卿芷被抚得耳发。一瞬，宛成永恒。

靖川眸中笑意柔和，蛊惑人的嗓音，放轻了再重复一次，有不容抗拒的压力：“阿卿……”

直至一日。

“你若有记不得、不认识的地方，叫托雅或别的人引你走就好。”

“但说无妨。”

往后，卿芷开始去。她不与人讲话，冷冷的气质、纤的形，纵然面丢了，漂亮的面容在燥的空气里，也少有人来打扰。乃至背上那把光剑的寒意，不比她本人眉间如与生俱来的疏离。

靖川如常来了。她这一次却没有坐，站在桌边。卿芷心里一，问她：“靖姑娘有什么事？”

卿芷指尖不易察觉地颤了片刻，低声应：“是。是靖姑娘原谅我逾越。”

卿芷沉默来。……送什么？真难住了她。

她当然知画地图的意义。她是中原人，却描摹城池的布局。若这张地图带回去，将有多大可能掀起腥风血雨……她从未想过，抑或想了却抱侥幸。毕竟是师傅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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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川拍了拍手，若无其事：“继续教我吧。我也认得些字了呢。”

她轻笑一声，指光剑：“我要它。”

她手一，堆迭的草纸里有一张被拿到手中。一副还未绘制完的地图，记录城的路。

大的西域人们好奇地瞧着这中原女，瞧着，细碎的议论纷纷。卿芷一句未听，径自闲步。

“你要送我什么呢？”

“是。”她不再说“好”，垂眸，为靖川盛好墨。

她倒什么不缺。但若是卿芷所赠，即便为早见惯了的东西，也有别样的意义。人赠，如何多也不嫌多。

一簇火燃起。明亮刺的火光里，地图化作灰烬，一扬，满意。卿芷微怔，刻轻声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