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叶蓁蓁（二）(2/2)

“萤萤……你仔细想想，好不好？”

“总该有什么钗饰绾发。”

小猫过来，抓她的辫，漆萤把麻辫拨到后，摇了摇。

她没想过程璎这样柔的一个人也会使小，因她忘却了往事，便着那副楚楚可怜的神，明晃晃抢了她的猫走，说要给乌圆喂羊喝。

程璎还想说些什么，看见后，便：“萤萤，阿兄给你一支玉簪可好？”

程璎思绪回拢，了屋，走到漆萤边，惶惶不安一整日，终于在看见她的时候，所有的酸涩绪如银瓶乍破，倾泻而。

又说蓁蓁喜甜，最吃梅糕，母亲得梅糕也最可，她每回只吃两块，剩的都分予照顾她的侍女，她总记得谁吃，谁不吃。

也许是听尤青说了今日发生的事，他惆怅而自责：“萤萤，阿兄不知你那时不兴，我不该缠着你说那么久话的。”

“那你怪我吗？”

可她仍淡然：“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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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璎看向窗外，无端到充斥在心脏的酸意，仿佛走在大雾弥散的河岸，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落，他看不清、寻不到。

他委屈地望着她，那时候她分明能记事了，又怎么会想不起来呢。

程璎说，蓁蓁喜玩闹，学小猫扑蝉，学小雀啁鸣。

……

“不要。”

玩得累了，偷偷躲在母亲的床上睡，睡到日向晚，这时阿兄也从学堂回来了，她哭哭鼻说，阿兄刻苦，蓁蓁懒怠。

“鹅黄。”漆萤记得小玉那条发带便是鹅黄，如小细，清浅可。

漆萤知他心思多，但不知他的话也这样密。

“阿兄怎么不来？”漆萤又。

说他少时学习驭，摔得上淤青，小小女郎里裹着一汪清泪，却还拍拍他的手，阿兄不要害怕，再小心些，次便不会摔了。

就像她刚刚埋的，那只小猫一样。

蓁蓁喜绢人娃娃，总是缠着们给她的娃娃制衣裳，母亲知了，每回给蓁蓁裁新衣时，都会留一截布，一同样形制的衣衫给她的娃娃。

“萤萤，你不记得了吗？和你幼时生得一样可的绢人娃娃，穿得是那件藕荷的衫，你不记得那时候，那时候……”

漆萤不说话，他急两分。

他开始絮絮叨叨说起蓁蓁幼年之事，说蓁蓁被母亲教得格极好，善良柔，又很韧。

“我没有难受。”

从程璎中，漆萤窥见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小女郎的一生。

漆萤并不擅粉饰悲伤，看着他，轻轻摇了摇。

若分不够了，她会拉着侍女的手说，别难过，我去糕铺里给你买别的，只给你一个人。

不过多时，程璎又带着猫回来了。

或许来得急切，绯衣公服、乌纱幞，都还未换，犹沾着一抹官署里燃着的，肃穆的沉香。

“那我便给你条发带吧，萤萤喜什么颜？”

“萤萤，一日未见，恍惚觉得这是场梦，还好，你在这里。”

“我不喜绾发。”

他不知自己怎么哭了，缠绵不断的透明泪珠，像一晌去的雪，零零落落的，恍恍：“萤萤留的娃娃好多呢，都搁在阿兄书房的多宝格上，我带你去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