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悠悠我心(2/2)

牡丹手中的茶盏轻轻一颤：“文博哥此番离去，何时归来？”

“好看！”痴儿拍着手蹦，神澄澈得像一个三岁孩童。

“你走后不久便醒了。”  牡丹挽着痴儿的手，“伤势未愈，许多事都记不得了。”

你们可要当心些，圆脸娘压低声音，“这么个痴痴傻傻的人儿，最容易被拐盯上。”

李文博的视线在痴儿上停留片刻，方才转向牡丹：“何时醒的？”

她得赶回去帮大娘准备午膳，还得给那痴儿煎药。今日是十五，正是她毒易复发的日。不知不觉，这姑娘来到小院竟已一月了。

痴儿茫然摇。

“如此说来，”牡丹轻声，“这杜姑娘是被兄所迫才坠崖的？”她望着窗外那个无忧无虑的影，“难怪她不愿回去。”

院中，痴儿终于捉住了一只白蝶，小心翼翼地捧着跑到窗边，隔着窗纸映一个快的影。

牡丹接过儿别在耳后，柔声笑问：“是着好看，还是妹妹着好看？”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青衫影正端立院中，他的目光轻轻落在井边——那痴儿正蹲在地上，专注地将一朵野往鬓边簪。

牡丹将痴儿往后护了护，低声：“文博哥，既然人已无恙，不如早些送她归家？也免得她家人牵挂。”

“待来年闱后，”他的目光掠过窗外，“必当接阿娘与妹妹同往京城。”声音顿了顿，“我不在时，会有人定期送药来。家中……就托付给妹妹了。”

李文博凝视着痴儿惊惶的眉，沉声：“还不是时候。”见牡丹言又止，他放语气，“其中缘由，稍后细说。”

“那……可还记得自己名姓？”

李大娘扶着门框踱厨房，轻叹：“这孩心智受损，时好时坏。今日恰逢十五，得仔细照看着些……”

女伴们见她真动了气，纷纷噤声。河潺潺，映着牡丹略显蜡黄的面容。她望着中倒影，忽然想起今早临门时李大娘的嘱咐，要她早些回去，文博哥夏考结束，午时前定会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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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痴儿忽然歪看向李文博，眸中漾着天真：“青青衿……悠悠我心。”

牡丹见李文博态度决，便不再多问，只轻轻牵起痴儿的手往厨房走去。那痴儿蹦着跟在她侧，发间的野随着步一颤一颤。

“姑娘可是记得什么？”他语气平和。

方才用罢午膳，三人正围坐在里屋桌前。院中传来痴儿银铃般的笑声，她正追着蝴蝶满院跑。

牡丹“啪”地将捣衣杵砸里，溅起一片：“胡说什么！我妹妹才不傻！她能写会画，识文断字，偶尔还能诗作对，比你们都！”她攥槌，目光灼灼，“谁敢打她主意，先问问我的槌答不答应！”

“不要！”痴儿突然攥牡丹衣袖，整个人往她怀里缩，“不走！要和在一起！”

听见声响，两人齐齐抬首。痴儿睛一亮，像只快的雀儿扑向牡丹，将手里另一朵献宝似的递来：“，！清芙蓉，天然去雕饰。”

李大娘缓缓摇：“受创最是难测。有人一朝清醒，有人……终不愈。”她望向院中那个正在扑蝶的倩影，“全看造化。”

仍是摇。

李文博呷了一清茶：“书院诸事已禀明侯少监，他命我尽快带杜姑娘京。”他转向母亲，“阿娘以为，她的病可能痊愈？”

牡丹匆匆拧最后一件衣裳，挎起木盆快步往家走去。才推开院门，便听见李大娘在厨唤她：“是牡丹回来了？快来帮大娘看看……”

么！听说前几日王猎在山里遇见你那位走失的妹妹，特意将人送回来。如今可是日日往你家送山果，说是给李大娘补……”说罢掩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