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2/2)

待一曲结束，卡米耶笑着把琴放了来：“怎么样？”

他探着，从草丛里扒拉一个琴盒：“你想不想听什么？”

她茫然地问。

那双苔绿的瞳挟着温柔的笑意，缓慢地将小提琴架在左肩上。

她安静地坐着，听着。

两人默契地立起。卡米耶个很，陈冬脱那件到小的宽大风衣递他手里，仰着脑袋看他。

“再见。”她说。

她没想得到答复。这是她的人生，她自己都不知该如何理，又怎么能从一个陌生人中得到答案。

或许是因为在一座陌生的公园，或许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并不相熟……又或许，只是因为今夜的月亮太圆。

她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今夜，那柔和的月晖，那温柔的乐曲，那浮动着汽的无果芳香。

他把漉漉的指尖在上反复了几遍，才打开琴盒的搭扣，从里取一把淌着琥珀光泽的暗红小提琴。

他们转过，迈着大步，往两个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只鼓的气球在此刻陡然爆开，浑浊的气猛然倾泻而，在四肢百骸中汹涌澎湃。

黑的外壳上还沾染着漉漉的草叶和泥土。

“我上太了，理来说，我不该碰它。”他敛着睫，指尖轻柔地抚摸着琴：“可你太漂亮了，我想我的琴也很兴能为你拉上一曲。”

“我该怎么办？”

卡米耶始终安静地听着。

陈冬词汇量贫瘠又匮乏，搜刮肚地，也只说了简短的二字：

“好听。”

即便他没说话，陈冬也觉得好受了几分。

悠扬柔和的乐曲自他修的手指传，拂过稚的草叶，漾过平静的湖，淌在宁静的夜空中，轻柔地拥抱住她那颗麻木的心脏。

卡米耶怔愣一瞬，眸弯垂起柔和的弧度。那双停留在半空的手掌落在陈冬衣领，十分自然地将那件宽大的、沾染着湖与凉意的风衣了。

“再见。”他回应。

“这里，一直在泪。”

琴雕刻着一张致的、沉睡着的少女侧脸，线条柔和而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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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哈哈笑了声，将琴收琴盒里。

从田野的坟包，讲到西餐厅温馨的一家四；从畸形的小指，讲到医院病床上躺着的、她最重要的人。

致邃的眉凑近几分，骨节分明的手掌拢住她半张面颊，指腹轻柔地在她睑那颗浅褐的小痣磨蹭了一，仿佛在拭一滴泪：

他的指尖冰凉粝，低沉沙哑的嗓音慵懒柔和。那双漂亮的墨绿瞳映着温柔的月光，仿佛直直地望陈冬灵魂。

她鼻尖蓦地蹿涌酸涩，连忙别过，睫敛住半双眸。

她终于歇息来，即便是短暂的一刻。

她低声地，断续地诉说着她的人生。

她仍然偏着，脑袋微垂着，只留半张致的侧颜。

陈冬慢慢开，话声涩：“……我好像一直都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