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旺财忙道:“大人,关于范氏的事草民真的没有撒谎。草民昨夜是真的看到这家门里有女子与男子夜奔,而范氏恰好不见,那昨夜夜奔之女子,定是她无疑啊。”
“你能确定你看到的夜奔之人是范氏和她的奸夫?”
“确定!”
“那我问你,他那奸夫可是跛脚?”
孙旺财有些发愣:“跛、跛脚?”
“我在床底隐秘处发现一双新做好的男人的靴子,大小与康掌柜的脚并不相符,并且尺码一大一小。如果这双鞋是范氏做给那个奸夫的,那奸夫必是跛脚无疑。”
姚征兰话音一落,孙掌柜便似突然想起来了一般,连连道:“对对,昨夜那男子确实是个跛脚。”
“一派胡言!你自己看,床底哪有男人的新鞋!”姚征兰怒斥道。
孙掌柜见他突然变脸,目瞪口呆。
丁奉公已经弯着腰去床底看了,听姚征兰这话,忍不住叹气道:“哎呀,姚评事,你这不是诚心诈人吗?”
“关键是,这个自称看到范氏夜奔的证人并经不起我随口一诈!做伪证未造成严重后果的,按我朝律法当责二十大板,来人,给我将此人拖到门外当众行刑,以儆效尤!”姚征兰高声道。
“大人开恩,大人开恩,草民再也不敢了,大人开恩呐!”孙掌柜呼天抢地地被拖下去了。
“顾大人,这……话还没问完呢。姚评事的官威未免也太大了些吧!”丁奉公不赞同道。
“丁评事,这是你找来的证人,也很可能是唯一一个能给我们提供破案线索的证人。你应当不希望花费了许多时间精力,却从他的口中听不到一句真话吧?二十大板要不了他的命,打完了你尽可以接着问,且他必不敢再胡说八道了。”姚征兰不卑不亢道。
“就算他刚才被你诈了一诈说了不实之言,也因为好面子隐瞒了范氏不是从他店里购买布料这件事。你也不能说他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啊,你有什么证据可以做这样的推定?”丁奉公不服道。
“证据在此。”姚征兰从衣柜里拿出几件男人的外袍和中衣,将挂在屏风上的那件男式外衣也拿了下来,一起放在桌上。
丁奉公上手翻看一番,不以为意:“这不就是几件男人的衣服吗,谁家没有?能证明什么?”
姚征兰拿出其中一件外袍,将之内里朝外,展示给顾璟和丁奉公,道:“顾大人,丁评事请看,这衣裳的做工何等精细,还有这下摆绣的花鸟纹,栩栩如生……”
“姚评事,这康掌柜大小也是个米行的掌柜,手里是有财产的,难道还做不起几件做工精致的衣裳吗?而且这城里手艺好的缝人比比皆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丁评事认为这衣裳是康掌柜请城里手艺好的缝人所制?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认为,这些衣裳,都是他夫人范氏亲手为他缝制的。”姚征兰道。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一点?”丁奉公一直想在顾璟面前表现一番,却屡遭姚征兰反驳,心中不耐已极。
“证据就是这个显字。”姚征兰将绣在衣襟内侧的那个“显”字给两人看。
第12章
“平民百姓在衣裳上绣字,是为了洗晒之时万一被风吹落,行人捡到之后便于归还。又或者万一被人偷盗,也能有凭证可以追回。姚评事身为伯府嫡子,怕是不知道这一点吧?”丁奉公有些不屑道。
“我是不知道这一点,但我却看得出这个显字所用的针法与衣裳下摆上绣花鸟纹所用的针法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其中的扎针,盘金与滚针绣法,一般无二,且技艺高超。若是缝人受康掌柜所托在他衣裳上绣上名字,就不该只有一个‘显’字,毕竟单名为显的人不止康显一个,谁又知道这个显是哪个显?他必定要连名带姓地绣上‘康显’二字才符合常理。所以我认为这个显字,和衣摆上的花鸟纹,都是康显的夫人范氏所绣,这个显字也不是为了便于识别衣裳的主人是谁,而是范氏对丈夫心存爱意的表现。”
丁奉公惊奇地看着姚征兰,道:“想不到姚评事一介男子,竟对女红之事了如指掌,连什么针法都看得出来。”
姚征兰一惊,带着被对方看穿身份的忧虑外强中干地强辩道:“某自幼立志断案,平日里涉猎广泛了些,无伤大雅吧!”
丁奉公哼了一声,又道:“就一个显字姚评事就能看出范氏对康显情深似海了?姚评事,我们断案审凶,凭的可不是凭空猜测。”
“若是在外袍上绣名字是为了防止遗落或被偷盗,那么,丁评事,你觉得范氏在这样不值几个钱的棉布里衣的衣襟上也绣下自己丈夫的名字,为的又是什么?”姚征兰拿起一件衣襟内侧也绣有“显”字的中衣递给丁奉公。
丁奉公看着那个与外衣上一般无二的“显”字,支吾半晌,将衣裳往桌上一丢,道:“这只能证明康氏这个妇人锱铢必较。”
“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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