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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有一分钟以后，尹寒听到了答案。他整个人从到脚，瞬时都冷透了。

程景森和他在一栋大厦，同一间餐厅。唯一不同的是，尹寒在六楼的开放餐区，而程景森在七楼的豪华包厢。

尹寒的肩膀微微动了一，随即很低地笑了一声，说，“原来你和我在同一个地方。”他的眶迅速红了，声音也开始发抖，“好看吗？”

他问完，抬看着程景森。

程景森知这个答案会给尹寒造成多大的伤害。但他也没法骗他。

尹寒说得不错，三年前的那一天，是他任由一切发生。他没有救那对母女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契机抓住程齐。

程齐没有大事的界，偏门左却无所不用其极，加之行事谨慎，程景森一度找不到他的破绽。那枚放错轿车的炸弹给了他一个手的机会，奚远问他要不要报警，他说不用，闹大了才好事。后来他安耳目在狱中买通吉米，翻供指认了程齐，把他作为共犯关了监狱。

爆炸那天引起的很大，他宴请的日本客人全都受惊离席。剩他一个人在半掩着门的包厢里了一支烟，听见门外的服务生说，“真可怜，就是在我们餐厅吃饭的客人呢。妈妈和突然就死了，剩一个小男生。”

他的心突然随之沉了沉，没有想到这栋上几十层的商务楼，自己和受害者竟在同一间餐厅。

更没有想到，那个被他毁了一生的孩就是尹寒。

到了那段录音。

那段录音是他和程景森之间的转折，打碎了他对程景森完整的恨意，变成一地无从捡拾的残片。

他不知常瑜把U盘作为遗留给自己是什么用意——是让他拿住程景森的把柄，还是在临死前心了，想让他听过以后放弃复仇。

客厅里的气氛太过压抑，尹寒站起来想去台透透气。经过程景森旁时，被男人一攥住了手腕。

程景森本不该在这时牵他，毕竟他亏欠他太多，不是轻飘飘一句对不起可以弥补。

尹寒垂看着那只抓着自己的手，唤了一声，“程先生。”

他的声音冷淡又疏远，好像回到了一年前的那间茶餐厅。那时候程景森是万人之上的程景森，而尹寒是心思叵测的尹寒。

他们曾有过的炙的都在这个瞬间消散了，剩两被仇恨和往事掏空的躯壳。

少年继续，“我当场就死了。母亲送去医院抢救了一整夜，也跟着走了。那是我人生最漫的一个晚上。你明明只需动一动指，就可以让他们幸免于难。”

程景森仍然坐着，手里却没有松开。

他哑着声音说，“对不起。”

尹寒相信，他的歉是真心的，尽于事无补。

男人还是牵着他，又说了一次，“对不起。”

尹寒觉得好似压了一块石，说，“屋里太闷了，我去透透气。”

程景森不松手，抬看他，“外面不安全，别去。”顿了顿，又，“你要想一个人待着，那就我去。”

说着，已经站起来。

尹寒本来只想去台，见程景森真要门，就说，“你也别去。”

程齐这疯，放置炸弹的方式千奇百怪，程景森这时还没好万全的对策。尹寒也不会让他夜去冒险。

程景森却从这短短五个字里听到一不经意的意。

他看着少年，乞求原谅似地叫他，“小寒”

尹寒想从他手里挣脱来，但是一办法都没有。

程景森其实也怕把他痛，伸另一只手似乎想抱他，被尹寒冷声制止。

“别碰我。”

程景森滞了滞，缓缓松开了手。

尹寒得了自由，已经走去一步，突然间回看了一站着没动的男人。

“程先生，爆炸发生的时候，你在哪儿？”

他突然想到那两辆并排停放的奔驰商务车，心里一个闪念。那到底是程景森施给程齐的障法，还是他本人真的一度到过现场。

程景森沉默很久，久到尹寒以为他不会再回答自己。

“我在Uchu的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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