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3/3)

人又敬又怕。

众人目的达到，连声答应之后也不敢在此久留，很快便找借溜了去。

而等到这群弟离开之后，顾闲影才重新回看离。

离自方才莫名的脸红之后终于冷静了回来，见顾闲影似要询问，自己先抢着开了：“阿闲手里面拿的是什么？”

“茶叶。”被那群小鬼搅合了半天，顾闲影这才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眨笑了笑，上前拎起了离房中的茶盏，自己兀自沏起了茶：“这是我特地找戚桐带来的，江南送来的新茶，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想要尝尝。”

那还是很久以前的事，那时候顾闲影还在四游历，离还在海殿之中，两个人闲谈之间无意提及了此事。

顾闲影不知离是否还记得，但她却始终记在心底。

这数百年来她早已将当初他们通过白螺的对话回忆了千遍万遍。

离看着顾闲影却没回神，只等到顾闲影沏好茶端到他的面前，他才终于无意识的接过了茶杯，恍惚有所觉地：“总觉得像是看到了两个不同的阿闲。”

“嗯？”顾闲影没有听清，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离低捧着茶，盯着茶中自己的倒影喃喃又：“因为刚才看到阿闲和他们说话的样，和现在倒茶的样，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顾闲影正在给自己倒茶，听见这话心中突地一，动作竟忘了收回，茶霎时倒在了桌上，沾了大片地方。

她连忙放茶盏，就在离担忧地唤来的同时，飞快地将桌上收拾了一遍，借着那番动作掩藏着中的万般绪。

“阿闲刚才跟他们说话，和平时不一样。”离说着又脸红得有些说不去了，顾闲影背对着他，他也看不见顾闲影的神，只轻咬了，用自己词穷的说法：“很好看。”

他捂着脸说着，这最后三字，声音已是低得几乎让人无法听清。

但顾闲影却依然没有回答，她的背影僵而沉滞，只有她自己才知，她此时一颗心早已经不可抑制地悬起来。

她没有告诉离，其实不是她方才的反应与平时不同，而是她本就是那般模样，她真正的不同，只是在离面前而已。

顾闲影还记得离刚刚醒来的那时候，她对上那双湛然明亮的睛时，她清晰地记得，那时候她是微微颤抖着的，除了期待与欣喜，她的心底，始终藏着一层让人难以察觉的畏惧。

那是她不为人知的一怯懦，因为她面对的是沉睡四百多年的离。

那时候的离尚且是少年，如今四百多年过去，醒来的离依旧是纯净无邪的少年模样。

而她却早已经寻不回从前的少年心，她就像是个早已迟暮的老者，纵然相貌依然不变，里却早已腐朽败坏，留在中的大抵也只有跨越四百年的那抹明月，以及心中的一微末执念。

她始终不知该如何将这些事告诉离，她本早该开，但却一拖再拖直至现在，然而越是拖延，她便越不敢将此事开。